钟毓(214-263年,其生年史载未详,此处为笔者根据史料推论所得),字稚叔,豫州颍川郡长社县(今河南长葛市)人。汉末三国时期名士、太傅钟繇长子,曹魏重臣,横贯整个曹魏时代。
曹魏后将军钟毓(影视剧照)
钟毓出身汉魏时代一等一的大家族-颍川钟氏,他自小就机灵敏捷,有其父之遗风。
魏黄初七年(226年),魏文帝曹丕听说钟繇家二子钟毓(时年仅十三岁)、钟会(时年仅两岁,古代按虚岁计)的聪慧名声,就叫钟繇带来进见。据说,钟毓脸上冒有汗水,文帝问:“你脸上为什么出汗呢?”钟毓回答:“由于恐惧慌张、害怕得发抖,所以汗水流出像浆一样。”文帝又问钟会:“你脸上为什么不出汗?”钟会回答:“由于恐惧战栗、害怕得发抖,所以汗水也不敢冒出。”
当然,这个故事个人认为肯定有荒谬的成份,钟会一个两岁的孩子是不可能去觐见皇帝的。但是,这里面也有值得推敲的一点,那就是钟毓作为一个十三岁的少年,陡然间见到天子自然“汗出如浆”。因此,个人认为这个故事的钟毓部分肯定是真实的,钟会部分则是后世荒谬的加进去的。
钟氏兄弟,初见文帝(漫画)
太和元年(227年),因为门荫,年仅十四岁的钟毓,就进入朝廷,起家任散骑侍郎(属于储部干部)。
太和二年(228年),蜀相诸葛亮兵围祁山,魏明帝曹?想要亲征讨伐。钟毓上疏说:“陛下应重视在朝堂上战胜敌人,战功应注重在军营之内建立;国君虽然不离开宫殿,却能在千里之外赢得胜利。陛下应该镇守京师,以作为在各个方向上气势的源泉。如果您亲自率领大军西征,对壮大前线军威固然有很大的作用;但因此所消耗的资源钱财,也比原本的要大得多。而且在炎热的暑期用兵,一向为人所慎重考虑,现在并不是陛下万尊之躯出动的时候。”曹?虽然最终并未采纳他的意见,到了长安坐镇指挥诸将。但可能觉得钟毓说得也很有道理,于是将他升迁为黄门侍郎。
太和六年(232年),由于洛阳宫殿正大兴土木,所以曹?以及群臣暂且居住于许昌。九月,曹?巡行到摩陂,传令大修许昌宫,新建景福、承光二殿。许昌狭小,曹?在城南以毡为殿、大摆宴席,设鱼龙曼延之戏,以满足自己的起居和游玩,百姓苦不堪言。钟毓进谏说:“近年来水灾旱灾频繁,国库空虚,这类休闲的事情还是等丰收之年再做不迟。现在应当去关内开垦荒地,让百姓们耕种。”这些建议,最终都被曹?采纳实施。
钟毓劝谏曹?节流(漫画)
正始元年(240年),魏齐王曹芳即位后第二年,钟毓被升迁为散骑常侍。
正始五年(244年),大将军曹爽在炎夏兴兵伐蜀。蜀将王平依险据守,魏军前进不得,曹爽想要继续增兵。这时钟毓遣使上书:“我觉得高明的取胜之道,应该是不动刀兵;天下无敌的军队,虽然都进行征讨,但不一定非要进行战斗才能取胜。如果能够仅仅通过手持干戚舞蹈就使得苗氏臣服,或者退避三舍化解敌人的锋芒,那就用不着辛苦吴汉在江关征战,或者让韩信在井阱来往驰骋了。您应该找到合适的时机再进军,遇到困难还能够退避,这才是自古以来征战的道理。希望您能够深思熟虑。”后来,曹爽终究无功而返,因钟毓之谏很不高兴,暗贬其离开京城,拜魏郡太守。
嘉平元年(249年)正月,高平陵事变爆发后,曹爽被诛杀三族,士族领袖司马懿掌权。钟毓得以再次回到京师,历任为御史中丞、侍中、廷尉等。
司马氏掌权,钟毓重回朝廷(漫画)
正元二年(255年),镇东大将军?丘俭和前将军、扬州刺史文钦因为不满权臣司马师废除魏帝曹芳,起兵“反叛”。司马师派钟毓持节,到扬、豫两州宣慰圣意,告诫教化百姓。回来后,升任为尚书。
甘露二年(257年)五月,征东大将军诸葛诞被征为司空,遂起兵“反叛”。权臣司马昭召集大家商议,是否需要自己亲征诸葛诞。
当时,吴将孙壹(孙静第四子孙奂次子)因为惧怕权臣孙?诛杀,率众归降曹魏。群臣都认为:“吴国正在内乱,必不会出兵援助诸葛诞。”钟毓则以为:“应从敌人的角度来考虑这个问题。现诸葛诞以淮南之地投吴,孙壹虽降但他带来的百姓还不满千、士兵才三百而已,这对吴国来说不算什么大的损耗。如果寿春不能迅速平定,吴国内乱已经停止,怎么可能不出兵救援呢。”司马昭认为钟毓说得很对,于是亲率大军开往淮南,钟毓随军前往。
钟毓参与平讨“淮南三叛”(漫画)
甘露三年(258年)正月,“淮南三叛”平定之后,钟毓被任命为青州刺史。不久,又升任后将军、假节都督徐州军事;后来,转往都督荆州军事。
景元四年(263年)秋,曹魏正式举兵,三路攻打蜀汉。钟毓之弟钟会,时任镇西将军、假节都督关中军事,率军十万是这次伐蜀的主帅。另命邓艾率三万多人向甘松、沓中等地牵制姜维,诸葛绪率三万多人向武街、桥头等地截断姜维的退路。
作为嫡亲哥哥,钟毓对自己的弟弟知根知底,曾私下告诫司马昭。说:“我弟弟才智过人,但好玩弄权术,恐野心不小,不可不提防。”司马昭听后哈哈大笑:“若将来果如此,则吾只治钟会之罪,而不累及钟氏一门。”
景元四年(263年)冬,钟毓逝世,朝廷追赠为车骑将军,谥号惠侯。翌年(264年)正月,钟会就因反叛被杀,钟氏依律当诛三族。司马昭于是依诺,对已病亡的钟毓网开一面,其子钟峻、钟?也得特赦,官爵如故。
钟毓官至后将军(画像)
钟毓有五子(其父其弟都非常有名,这里不多作介绍了):
长子钟骏字伯道,继承其祖、父定陵侯爵位,入晋为黄门侍郎。
次子钟邕(238-264年),出继钟会为子,与钟会一同作乱被杀,全家遭到灭门。
三子钟毅(?-264年),出继钟会为子,因钟会之乱,被下狱诛杀。
四子钟?、五子钟峻,都曾为其叔钟会所养,因钟会之乱被问罪,后被赦免。
在演义中,钟毓只有一次“露面”,还是用来反衬其弟钟会的,就是前面所说“钟氏兄弟面见曹丕”的故事。这个故事最早出自《世说新语-言语》,且不说钟会的年龄就有问题,单就故事而言钟毓一个十几岁的孩子“汗出如浆”才是正常现象。
钟氏兄弟,偷喝药酒(漫画)
另外,据说钟毓兄弟小时候在父亲午睡时,趁机一起偷喝药酒。钟繇刚巧醒来,故意装睡,观察儿子们怎样行事。钟毓行礼后才喝酒,钟会却只喝酒不行礼。随后父亲问钟毓为什么要行礼,钟毓回答说:“酒是用来完成礼仪的,不敢不行礼。”父亲又问钟会为什么不行礼,钟会说:“偷,本来就不是行礼的行为,所以用不着行礼。”
从一些小故事中,完全可以看出,钟会聪明却不过是小聪明,钟毓看起来“反应慢一点”却实有大智慧。后来两兄弟的生平事实,也说明了这个问题,人其实不能总是有太多小聪明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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